媽媽73歲，每天仍得照顧曾孫，我看了不禁搖頭，拿手上的毛筆寫了「累」字。
之所以為媽媽覺得累，是因為我從小到現在，目睹媽媽幾十年來幾乎不間斷地在照顧孩子，從自己的子女到孫子再到如今的曾孫。幾個月後還有一對雙胞胎曾孫要呱呱墜地，看來媽媽還有得忙。媽媽也讓我想到《百年孤寂》中照顧一大家子的老祖母易家蘭。
看著「累」字，我想到除了疲憊，「累」是由「纍」簡化而來，起初其實有「積累與延續」的意思。
朝這個方向想，我便放心一些，轉念媽媽是在為這個家積累與延續，而不是累得搖搖欲墜。其實媽媽也告訴我，有曾孫陪，她比較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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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鋸開木塊，看著細細的年輪，讚嘆多少時間，才能造就此自然之美。
年紀漸長，也開始會賞玩收藏多年的東西，比如二十多年前在德國買的喜姆娃娃，在法國買的脫臘水晶。時間刻度似乎成了它們的勳章。
然而有時候，我滿討厭懷舊的自己，好像陷入什麼無可脫逃的危機似的。但實情卻又是如此，我的記憶力與體能隨著白髮增多而退化，且不可逆的加速進行著。
這全肇因於「時間」與「生死」的概念，畢竟吾生也有涯，人難免一死，活著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這又連帶的提醒我母親終將離去，此一我最懼怕、不願面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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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過世才不過五個月，媽媽又進了醫院。今晚從醫院回到空蕩蕩的家，覺得很是淒涼。記得一年前，媽媽突然拿了一把高雄的家的鑰匙給我，說他們不在時我可以自己開門進屋。當時我心中升出一股不祥的感覺，而今那把鑰匙已派上用場了。
從小爸媽就很放任我，給我充分的自由，自行決定升學，就業，結婚離婚，不生孩子，留學，移民．．．過我行我素，自做主張的生活。現在想想，那所謂的放任，其實是支持，卻已逐漸凋零了。
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回到一年前，好把鑰匙還給媽媽，請爸媽繼續守著家，等出外遊盪的我回來時，為我打開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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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車禍身故之後，我察覺自己不時露出茫然的表情，感到沒勁、受挫。父親身強體健，在談笑聲中離家上街，二十分鐘後，他過馬路轉頭看號誌時，被機車從身後撞上，當場陷入昏迷，兩天後不治。我知道狀況後，不只難以接受，也受到了驚嚇，原來生命可以立即中止。爸爸自己或許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爸爸七十二歲，日復一日的過了兩千多個日子，為何突然消失了？洗手時，我看到一隻步履敏捷的螞蟻，我正驚奇牠活躍的生命力，突然，實驗甚麼似的，我用手指壓死了牠。前一秒活蹦亂跳的生命，即刻被消滅了。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嗎？
既然人命脆弱如斯，一切的辛苦努力又有何用？大限一到積累再多都得遺棄。跟對方談到賠償事宜時，媽媽便說：「錢多了也帶不走。你爸爸又帶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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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母親節當天，我從台北回花蓮，在火車上接到媽媽訊號斷斷續續的來電，似乎在跟我道別，說她身子長久以來的不適終於找出病源，是肇因於身體裡的某個腫瘤，而非原以為的腎結石，媽媽自認大限將至，要我有心裡準備。
我安慰她不要悲觀，長腫瘤未必沒得治療，不要過於擔心。結束通話後，我趕緊打電話跟姊姊求證，得到的依然是不好的消息，說媽媽這回多半是過不了關了，讓凡事總往好處想的我，挨了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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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聽到有人朗誦宮澤賢治《不怕風，不怕雨》這首詩，是在日劇《旅館之嫁》中，女主角遭遇困難挫折時，朋友們唸這首詩為她打氣。很簡單的詩句，卻富涵力量，每個字都帶著溫度。很感謝在這個時刻，你跟我分享這首詩。
《不怕風 不怕雨》
不怕風 不怕雨 不怕雪天酷寒及夏日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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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5號，我收到國語日報編輯陳方妙小姐的邀稿信(e-mail)，她由原本的叢書出版部門，轉為負責《小作家月刊》和《國語日報週刊》的出版事宜。她在信中談到編週刊、月刊的壓力大，總是怕開天窗，希望我能幫忙，並請我為小作家寫一篇文章，題目是《夏日最棒的享受》。
我看完信，立刻就回信答應，也很快的完成稿子。這一篇文章我把它放在我的部落格上。方妙曾經幫我編輯2007年我在國語日報出版的一本書《阿夏與電子狗》，當時她安排了報紙上的連載，書出版時還請林良先生幫忙寫推薦序。她邀稿，我豈能說不。
從那之後，便開始了我們之間還算滿密切的合作。方妙每個月，總會跟我邀一、兩次稿，而我總是立刻答應，並搶在兩、三天內完成（儘管她總是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會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第一，我是急性子，工作沒有做完，我會睡不好覺，而且腦子裡會持續想著故事，人變得有點魂不守舍。為了縮短這種狀況，我只好儘快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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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網友提到，聆聽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和貝多芬第七號交響曲等古典名曲時，內心的感動因對樂曲太過熟悉而打了折扣。我回想自己平日聆聽時的感覺，再把這兩首非常熟悉的曲子播放了一遍，結果感動依舊，儘管每一次的感覺略有不同，但絕未打折扣。
為什麼我沒有因熟悉而感到疲乏呢？我問自己。答案並未立刻浮現，但我想到自己的一個習慣，那就是會重複看喜歡的電影和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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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求學的時候，我就曉得自己是B肝帶原者，因為周遭許多親人朋友也是如此，所以我並沒有把它當一回事。學生時代，要熬夜狂歡就熬夜狂歡，就業後，要上夜班就上夜班，要應酬喝酒就應酬喝酒，總以為自己是個健康強壯的人。去蘇格蘭愛丁堡唸書時，我更是經常上酒吧暢飲啤酒，或是品嚐風味獨特的蘇格蘭威士忌。抱著既入酒鄉，豈可不醉的心態。
移民紐西蘭後，那兒恰巧又是另一個酒鄉，盛產葡萄酒。我每每在用餐時，飲上幾杯，試試各家酒莊，各種葡萄釀成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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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A來電，說她又挨先生的罵，兩人有一些爭吵。起因不過是一樁小事：先生早上起床忘了關電風扇就出門去了，下午回家後，發現電風扇還開著，便責備A怎麼一整天在家，也沒把電風扇給關了。
我一聽，覺得A的先生真是莫名其妙，有錯的該是忘了關電風扇的那一位吧！不過這就是A的先生，錯的總是別人，他一直有大男人心態：以為只要賺錢回家，不在外面花天酒地，沒有不良嗜好，就是稱職的好先生了，而且，家裡我最大，不曉得體貼為何物，好像對太太和孩子溫柔，就是示弱了一般。
A說她過生日、或是母親節，先生都沒有什麼表示。可是A的先生明明是好人呀！對人有禮，經常幫助左鄰右舍，過年期間還會包紅包給困苦的人，講到往事也會哽咽落淚。怪的是，他對外人好，卻對待最親近的A彷彿像一件家具、忘了她也有感覺、至少該獲得和外人一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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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十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突然來電。雖然已經那麼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但我一接電話就認出來，立刻叫出他的名字，嚇他一大跳。人的聲音和說話的語氣是不是不太容易改變？就像人的個性一樣？
老朋友找我自然有好事。他有一個創業計畫，想邀請我參與。「這樣的事，自然得找最信得過的人一起做。」老朋友窩心的說。
然而，我卻拒絕了。類似這樣邀請我重新出山（套句老朋友的話），或是要我到大陸一起打拼，或者在紐西蘭做經銷商等等的事，發生過幾次，但我都婉拒了。我實在不是個很積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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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問一位朋友，如果可以，你最想回到生命中的哪一個時候？朋友苦思良久，難以回答，於是我便把自己預先想好的答案講了出來。
「我要回到國中二年級的時候。」我說。
「為什麼？」朋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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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買了日本推理大師松本清張的三大冊短篇小說精選集，昨天我讀到有一個刑警到一個小地方辦案，腦子裡，突然浮現自己去日本旅行時，曾經看過的許多小鄉鎮的街景。我把書放下，深深嘆了口氣，問自己今年暑假為什麼沒出國去玩？
前年我去了北海道；去年，我去了東京和澳洲。今年初的寒假，J邀我出國走走，但金融風暴掃了我的遊興，所以拒絕了；到了今年暑假，換成新流感讓我裹足不前。眼見下個禮拜就要開學，工作量要增加了，我卻沒能來得及出國給自己先補充一下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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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收到朋友轉寄來的一封mail，是連接到youtube的一個超連結。我點上去，看到最近在新聞中蠻火紅的一段英國影片。一位來自蘇格蘭名叫Susan Boyle的女士，「高齡」47歲的她，外表憨厚純樸，穿著過高的高跟鞋，操著濃濃的蘇格蘭口音，參加英國達人(Brirains's got talent)歌唱競賽。評審看到她，一臉驚訝，露出這位鄉下大嬸是不是跑錯地方了的表情，笑問她夢想是什麼？
「在眾人之前演唱。」Susan Boyle說。
「妳這個年紀才做這件事，會不會有點遲？」評審問。
「我一直到今天才有這個機會呀！」
「妳最想做到的事情是什麼？」評審問。
「成為封面人物。」
評審說話的語氣充滿調侃的意味，觀眾們也聽得忍俊不禁，可是當Susan Boyle開口唱出音樂劇悲慘世界中的名曲「I dreamed a dream」的第一句，錄影現場每個人的眼睛和嘴巴都同時張大，彷彿見到了神蹟，至於坐在電腦前面的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則一顆顆的冒了出來。
Susan Boyle的歌喉並沒有比我CD中演唱此曲的歌手來得好，可是聽了她的演唱，卻讓人覺得這一首傳唱全世界許多年的曲子，直到今天，才終於等到真正的主唱者。她的外表，她的生平，她的歌聲，結合在一起，讓這首曲子充滿的感染力，也充滿了生命。當她唱到最後「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時，我甚至都鼻酸了。
「生活毀了我曾有的夢」，她像見證般款款唱出我們內心中同有的遺憾，不是嗎？
Susan Boyle唱完後，像個傻大姊，轉過身，擺著手，準備走下台，但她被叫回來，接受了評審最誠摯的讚美，以及原本有點輕視她的觀眾們含淚的掌聲與祝賀。Susan Boyle在舞台上，一直都傻笑著，可是下台後，終於忍不住大呼「我現在覺得非常激動」，回到更衣室後，才掩面拭淚。
這一段影片，實在是太感人了，我一連看了五遍。先前在新聞中得知這件事時，我根本毫無興趣呢！
昨天在課堂上剛好和學生討論白日夢，我說自己小時候常做成為像明星的夢，在舞台上載歌載舞，有一大堆影迷在台下歡呼，因為那時，我很著迷英國的偶像團體「轟」。不過，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白日夢很不切實際（當偶像要看外表呀），只覺得做起夢來非常的快樂，想想就好。
話說回來，憑外表和年齡，Susan Boyle肯定當不了她原本夢想中的舞台明星，可是今天，也正因為她的外表、年齡以及默默無聞的人生，才幫助她實現了夢想。上帝的安排，我們真的難以預料。我是不是不該把白日夢就當白日夢而已？
成為偶像的白日夢沒有試著去實現，我希望自己能出書，可以到世界各地去生活，住一住的夢想，倒是實現了。現在問我還有什麼夢，想半天，也想不出一個了。
不過，我知道身邊的某個人，還有夢想。自己如果沒有夢，也可以幫助人家圓夢，我希望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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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禮拜去了一趟台中，途經新竹時，猶豫要不要下交流道？由於時間接近中午，便決定去新竹城隍廟吃午餐，並看看這個十年來沒有踏進一步的城市。
新竹系統交流道變得複雜許多，很小心的觀察指標才開上通往新竹市的光復路。到達清大校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右轉進以前常來打牙祭的清大夜市。白天自然沒有夜市，但是這裡的景觀已經大不相同，原本小樓房前攤販林立，現在我的視線則全被商業大樓佔據。往前開，道路拓寬了，低矮的眷村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新穎的住宅大樓。我東張西望，很快的就不知道身在何處。
因為在科學園區工作，而在新竹住過七年的我，原本信心滿滿以為自己絕不會迷路，但是面對陌生的街景，新闢的社區，也只能舉手投降，趕緊像個觀光客，拿出地圖求援。
找到東門街，總算開到城隍廟前。該找停車位了。我依稀記得以前停車的市政府後停車場，繞過去總算還在，不過當年十分嶄新的樣貌如今只剩五分。雖然旁邊有新停車場，但我還是選擇這個熟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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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大概是看鬼片的後遺症吧，我從惡夢中驚醒，心神不定，懼怕不已。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丹尼蘇在留言中的建議：禱告。
於是，我開始求主耶穌給我平靜，給我安全。心頭上莫名的陰霾，很神奇的，也立刻一掃而空。我倒頭就睡，一覺到天亮。
原來呼求耶穌，有這麼大的力量。可是……可是，我是非有神論者呀！壓根兒就不相信耶穌是神，不相信有上帝耶和華的存在。我也認同「達文西密碼」中提到的一些論點，例如耶穌只是個能啟發人民良知的偉人，經過修改的聖經把他神話了而已。此外，聖經上記載的一些神蹟，對學科學的我來說，也不太具有說服力。
上個禮拜，抱著一種探索的心情，我開始參加讀經小組。昨晚，小組全員為第一次加入的我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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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早上打電話給一位老朋友。客氣寒暄之後，我忽然把自己近幾個月來面對的一大難題說出來。本以為會聽到老朋友「事情一定會好轉」這一類安慰人的話，哪知道她竟然說發生問題很好，你的生命將會變得更不一樣。好朋友並鼓勵我可以做哪些工作上的嘗試（她覺得我很適合去賣房子），說我的人生將有一番新氣象。
聽完後，我茅塞頓開。那個問題發生後，我試著努力挽回，想讓一切回復原狀，卻沒想到，也許原狀才是造成問題的主因。
此外，我不曉得從什麼時候，大概是醫生宣布我「肝不漂亮」那時候開始，人就變得很保守，總想著如何在既有的基礎上持盈保態，沒有踏出去開創新局的動力。換句話說，就是想過安逸的退休生活。
其實，生命不進反退，豈有原地踏步的事情。老朋友的一席話，醍醐蓋頂，把我從安全的窩用煙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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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老爸開車跟一位騎摩托車的歐巴桑發生擦撞。下車理論時，歐巴桑罵聲不斷，口無遮攔，字眼很不堪入耳。老爸暴怒之下，巨聲喝道：「妳再講我就殺死妳。我學的是殺人的功夫，殺妳輕而易舉。」歐巴桑被老爸嚇 著了，立刻閉嘴走人。大家猜一猜，我老爸從事的啥工作，為何會殺人的功夫？
哈哈，猜得著嗎？我老爸不是黑道份子，也不是酒店圍事的保鏢，更不是007情報員，他是職業軍人啦！軍人要作戰殺敵，跟殺人的確是沾了點邊，不是嗎？
前幾天回高雄陪老爸過父親節，老爸在車上談起一件往事。他說讀軍校的時候，外省同學有時候會跟本省同學起衝突，每次本省同學若有麻煩，總有人趕緊跑來找老 爸救命。「因為我很會打架。」老爸得意的說：「我會衝去找那些外省同學，跟他們叫陣『有種一個一個跟我單挑』。有一位身高180的同學，肚子只捱了我一拳 就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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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家樂福買臉盆、碗筷、枕頭、衣架、毛巾、垃圾桶、電風扇等等生活用品。看著這些東西，我突然想，它們不就是一個月前我剛丟棄的東西嗎？我為什麼又把它們買回來呢？
類似的經驗在我們移民去紐西蘭的時候也發生過。我們賣掉新竹的房子（含家具），從兩個旅行箱開始在紐西蘭建立自己的家。這次在花蓮，又要再來一次。
我們多少已經習慣「白手起家」這件事，但是過程中，仍不免有疲憊的感覺，我和曉珍也會因事務混亂而失去耐心，大（或小）吵一架。這時候，我們的內心會自 問，何不找個地方，永遠的、安定的住下來？但是，我們都曉得，那個時候似乎還沒有到。「也許要等到體力負荷不了的時候吧！」我們這麼跟彼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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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過那裡的生活」是張曼娟「曼調斯理」散文集中的一篇文章。文章舉出有人身在台北，卻過著紐約人的生活；有人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卻過著二十世紀的生活；有人明明是台灣人，卻當自己是日本人。
看完，我猛然驚覺，我們住在紐西蘭，不也過著台灣的生活？吃的是中國菜、看的是台灣電視節目、聽的是台灣歌曲、想念的是台灣的家人與朋友。
上個禮拜天我們到市中心散步。天空上，秋天的雲好美；地面上，有可愛的橡實與橡樹葉；紅男綠女也佔據咖啡館外的座位，享受夏日餘燼般的半溫日照。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美好的時刻，人怎麼可能不活在這裡？
奇怪的是，當時我還真的沒有活在這裡。總覺得心飄得遠遠的，眼前的美景看似我的，卻又不是。所以，如果以為人在不如意、不快樂時才會「在這裡，過那裡的生活」，似乎也不盡然。
也許，人的心中都想「偽裝成另一種人，在另一個地方，過著另一種生活，尋求必要的安慰。」或者說，我們好奇我如果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話，會是怎麼樣的情況？
我記得自己中學時代，有做白日夢的習慣，夢中的自己經常變換角色，有時候是大帥哥、有時候是大英雄、有時候是大富翁、有時候是功夫高手。白日夢常讓我感到一種快樂和滿足感。
可是曾幾何時，我已經喪失做白日夢的能力，甚至硬要做，都做不來。不過取而代之的，或許就是一種「我不在這裡」的感覺。它雖然不像白日夢帶著清晰的畫面與情節，以及伴隨而來的快感，但是朦朧之中，讓人變得有點疏離與超脫，何嘗不是一種心靈的暫時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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