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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和朋友一行大大小小二、三十人到花蓮台東之間的玉里山上採桂竹筍。我原先設想的畫面是有一片竹園,其中小徑錯落,我們悠閒穿梭林間,看見目標後,優雅的蹲下身,欣喜地折下初冒出土的筍子。

到了目的地,擁有桂竹筍林的友人朝山坡上沒有路徑的濃密竹林一比,我才知道自己實在想得太美。不過,我心裡仍然覺得有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們四個壯丁赤手空拳直闖竹林,用戴著麻布手套的手披荊斬棘,自行闖出路來。很快的,大家的手便被劃了許多道傷口(我們竟然還穿短袖的),我也開始擔心我最怕的蛇會突然跑出來,尤其是綠油油的青竹絲毒蛇。

才採了一下子,我便生出同理心了,決定以後上市場,不再跟賣筍子的阿伯討價還價。採筍子真是件苦差事。我一再滑倒,汗水淋漓,渾身污泥,手臂上還有棋盤狀的擦傷。當我們採了兩大麻布袋,準備下山時,望著前頭密密麻麻的竹林,竟然開始搖頭嘆氣。

可是一回到平地,狗熊即刻變成英雄。我的心中冒出一股志得意滿的神氣勁,見到女士和孩子們時,拍著灰塵的姿態竟是那麼的瀟灑,並一再地伸出手臂,好像在展示國王頒贈的勳章一樣。

回到玉里鎮上,借外出友人的家烹調,並在他家的院子舉辦餐宴。大家把預先準備和烹調好的食物擺在鋪上桌布的乒乓球桌上,開始大快朵頤、杯酒言歡。

席間,朋友拿出新近刊在報紙上的文章,讓我們品評。小朋友們則忙著在院子外的廣場上打棒球,想到時,才汗流浹背的跑回來吃幾口東西,然後趕緊衝回去繼續玩耍。

頭頂上星空燦爛,彎刀般的銀月精巧地掛在樹梢。小鎮輕聲喘息,有如作夢中的睡貓。

這是何等美妙的一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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