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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天各聽了一場鋼琴獨奏會。星期天的曲目有貝多芬的C小調變奏曲,舒曼的嘉年華,貝多芬熱情奏鳴曲第三樂章等,演奏家是一位美國留學生。星期一的曲目全部是蕭邦的作品,有搖籃曲、船歌、第四號敘事曲、波蘭幻想曲和第三號奏鳴曲等,演奏家是東華大學的教授。
兩位演奏家雖然名氣不大,但能夠把上述艱難的古典曲目完整的呈現,我深感佩服,也很高興在花蓮也可以聽到這麼好的演出,並為台灣演奏水準的提升感到欣慰。以前,我總以為只有在CD上,或是國際知名大師的演奏會中,才聽得到高水準的演出,沒想到這些我本以為困難的曲子,好像已經變得大家都彈得來了。
不過聆聽的過程中,我心裡還是生出了一些疑惑。兩位演奏家儘管彈得很好,但我總覺得他們的音樂中,缺少某種東西。於是昨晚從音樂會場回到家後,我便趕緊把魯賓斯坦演奏蕭邦的CD拿出來聽,試著尋找那樣東西。
魯賓斯坦的琴音一響起,周遭的空氣剎時便轉變了,我好像走進一位友人家中,聽他細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故事,其中有遺憾、有愉快、有失落、有期待,讓人感觸良多。整首樂曲也彷彿是一首對生命與回憶的謳歌。
我想到鋼琴家霍若維茲提過的話:演奏鋼琴要有歌唱性,像在唱一首歌一樣。兩相比較,我終於發現我在音樂會中感覺缺少的那樣東西,那就是歌唱性。兩位演奏家的鋼琴,似乎不像在唱哪一首歌,遑論歌唱的內容。另外,還缺少一樣東西,我想應該是「聊天談心」。
名散文家思果曾經說,好的散文要像在跟朋友聊天談心。我想,好的演奏應該也是如此。演奏家的嘴巴是鋼琴,音樂是他講的話,好音樂應該像在跟台下的聽眾談心,話語要有情緒、生動、感性且是全然發自內心;有內涵的演奏者,說話的內容既豐富,又充滿感情,體貼而又刻骨銘心。修養深厚的演奏者,更常常能在音樂中,傳達出千帆看盡的豁達。
過去兩天聽到的演奏家,我覺得他們把較多的心力用在應付曲子上,顧著做到稱職的演出,卻忽略要跟台下的聽眾談天、交心。有一點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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