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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回高雄過端午節,在家待了幾天後,我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變大了,臉也變圓了。不過,這不是吃粽子吃出來的。
每次回高雄的爸媽家,我只要一坐下,媽媽便迅速的拿東西給我吃,先是零食、接著是水果、然後是飲料、最後又從冰箱冷凍庫找出冰棒來。我才大叫「夠了,吃不下了」,媽媽又開始計畫晚餐要吃什麼,接著她好像忘了剛剛發生的事,又重複一遍,開始找東西給我吃。
而且,這些食物,都是媽媽送到我的面前。我吃完,媽媽就幫我清理,我要擦嘴,媽媽就遞上紙巾,我活像個被服侍的大老爺。其實,媽媽不只對我這樣,對爸爸、對姊姊妹妹、甚至對孫子都是這樣。我有時候看到姊姊的女兒那副茶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模樣,很不以為然,可是,又覺得照顧家人是媽媽最樂意的事,也就釋懷了,後來連我也開始享受媽媽的照顧,差別也許是,我心裡總帶著莫大的感激。除了感激媽媽,也感激上帝給媽媽健康的身體。
回高雄前,幾次電話中,媽媽都提到自己身體有些不適,老是頭暈。幸好這次我回去時,媽媽說她已經完全康復了。 媽媽既然安然無恙,我照例展開回高雄必定的行程:買衣服、買CD、吃東西、上咖啡廳,到處閒逛。
有一天我買了七件褲子、三件上衣、四張CD、三雙鞋、兩個包包,提著大大的購物袋回家。看到媽媽時,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我光顧著自己玩,怎麼沒想過帶媽媽出門?於是,我便提議晚上吃過飯後,開爸爸的車載媽媽去兜風。
我話說出口,才想到,自己好像不曾以「兜風」的名義開車載媽媽出門過。我常常開車兜風,不管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和朋友,就是沒和媽媽一起做過這件事,真是不可思議。
媽媽欣然同意,並找來姊姊的小女兒一塊去。高雄變了很多,已經從醜小鴨變成天鵝,是一個美麗的都市,我決定帶媽媽逛幾處夜景。第一個目的地是左營的河堤社區。從前這裡是不毛之地,但現在已經發展成一個美麗的社區,我們沿著河堤走在路樹下,在暈黃的燈光中,看河堤旁散發溫暖亮光的商店和附近矗立著的高級大廈。
第二個目的地是愛河。我把車停在高雄音樂館旁,音樂館前的舞台上剛好有三人樂團在演唱一些現在和過去的流行歌曲。我們沿著愛河散步,雨無緣無故的開始落下,河畔的棕櫚樹、中正橋的燈火和愛河上的遊船,在雨中變得更為迷幻,光影憧憧,美不勝收。
我發現河畔竟然有個小小的許願池,於是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背對著許願池,把硬幣丟進池中,為爸爸媽媽許了一個願。媽媽則站在不遠處,聽到舞台上傳來閩南語歌曲「非常女」,正開心的跟著哼唱。
離開高雄前一晚,吃過晚飯後,我想到有個東西想買,便前去離家不遠的大統百貨和平店。逛了一下子,不曉得為什麼,心裡頭突然生出某種恐懼感,感覺再也見不到媽媽似的(爸媽年紀大了後,我常有這種恐懼感),自責不好好在家陪媽媽,還買什麼東西?於是趕快離開百貨公司,飛車回家。
進了家門看到媽媽,我鬆了一口氣,好像在慶幸什麼。媽媽看到我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沒有多說什麼,也完全沒有察覺我內心中的激動,立刻問我要吃什麼?並著手開始找食物。我很高興媽媽媽媽的「正常」,那表示她心裡沒有我那份擔憂。
有人告訴過我,我這個年紀,爸媽還健在是一種莫大的福氣。我再同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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