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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六，我給學生出的作文題目是：下課十分鐘。原以為這麼熟悉的題目，學生應該不難發揮，但還是有人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老師我不會寫。」學生A無精打采的說。
「寫一件下課時曾經發生過，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或仔細描寫你平常做的事也可以。」
「我不記得任何印象深刻的事。平常下課時，我要不寫作業，要不就是看書，這樣而已。其他沒有了。」
「你把剛剛告訴老師的話寫下來。」我說。每次遇到學生寫不出來，我總是要他們先用講的，再把自己講的話寫下來。其實，孩子會說話，就應該會寫作文。
A勉勉強強地把剛剛說的話寫下來。
「寫這一句，就可以結束了吧！我下課真的就只有做這兩件事。」A說。
「那你對下課的感覺呢？高興還是覺得無聊。」
「可有可無啦！我不在乎有沒有下課。」
「把這一句寫下來。」我催促他。
A乖乖的寫下，之後就手支著頭，看我接下來怎麼辦。
「所以上課上很久，都不下課，你也沒關係？」我問。
「沒有關係。」
「把這一句寫下來。」我提醒他。
接下來，我繼續問他：「其他同學對下課的反應，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他們瘋了。」A笑說。
「趕快把這一句寫下來。」因為其中有「瘋」這個生動的字眼。
「你下課真的什麼事都不做？」我問。
「我要尿尿。」
「寫下來。」我命令他。
結果，A的作文是這樣的：
下課時，我寫功課
要不就看書，
並沒有什麼有趣的事。
所以我不期待下課。
不管上課上多久，我
都不覺得累。
看到其他同學下課玩得那麼瘋，
我覺得很奇怪，
有那麼好玩嗎？
至少，我還是要下課時間
上廁所。
讀完A的作文，我覺得很訝異，怎麼有點像詩？於是我就把它謄成一首詩。讀了幾遍，覺得還蠻有趣的。
為什麼這樣被我擠出來的句子，卻還有點內容？我想，應該是「真實」。它們是A的老實話，有真正的情感在裡頭。當句子帶著感情時，文章就有生命了。作文就是要真實、誠懇，這樣才有可讀性、才會好看。
我最怕學生洋洋灑灑寫一大篇公式作文，雖然長，但是內容空洞，很可惜。
不過，我很擔心學校老師會把「我還是要下課時間上廁所」這樣的句子劃掉，要A改成規矩一點的結尾。如此一來，像「上廁所」或是「我在被窩裡哭」「我討厭爸爸」等這麼真實的字句，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老師我不會寫。」學生A無精打采的說。
「寫一件下課時曾經發生過，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或仔細描寫你平常做的事也可以。」
「我不記得任何印象深刻的事。平常下課時，我要不寫作業，要不就是看書，這樣而已。其他沒有了。」
「你把剛剛告訴老師的話寫下來。」我說。每次遇到學生寫不出來，我總是要他們先用講的，再把自己講的話寫下來。其實，孩子會說話，就應該會寫作文。
A勉勉強強地把剛剛說的話寫下來。
「寫這一句，就可以結束了吧！我下課真的就只有做這兩件事。」A說。
「那你對下課的感覺呢？高興還是覺得無聊。」
「可有可無啦！我不在乎有沒有下課。」
「把這一句寫下來。」我催促他。
A乖乖的寫下，之後就手支著頭，看我接下來怎麼辦。
「所以上課上很久，都不下課，你也沒關係？」我問。
「沒有關係。」
「把這一句寫下來。」我提醒他。
接下來，我繼續問他：「其他同學對下課的反應，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他們瘋了。」A笑說。
「趕快把這一句寫下來。」因為其中有「瘋」這個生動的字眼。
「你下課真的什麼事都不做？」我問。
「我要尿尿。」
「寫下來。」我命令他。
結果，A的作文是這樣的：
下課時，我寫功課
要不就看書，
並沒有什麼有趣的事。
所以我不期待下課。
不管上課上多久，我
都不覺得累。
看到其他同學下課玩得那麼瘋，
我覺得很奇怪，
有那麼好玩嗎？
至少，我還是要下課時間
上廁所。
讀完A的作文，我覺得很訝異，怎麼有點像詩？於是我就把它謄成一首詩。讀了幾遍，覺得還蠻有趣的。
為什麼這樣被我擠出來的句子，卻還有點內容？我想，應該是「真實」。它們是A的老實話，有真正的情感在裡頭。當句子帶著感情時，文章就有生命了。作文就是要真實、誠懇，這樣才有可讀性、才會好看。
我最怕學生洋洋灑灑寫一大篇公式作文，雖然長，但是內容空洞，很可惜。
不過，我很擔心學校老師會把「我還是要下課時間上廁所」這樣的句子劃掉，要A改成規矩一點的結尾。如此一來，像「上廁所」或是「我在被窩裡哭」「我討厭爸爸」等這麼真實的字句，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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