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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夫卡的小說「城堡」中,故事主人翁想進城堡,卻不得其門而入,明明近在咫尺,但主人翁不是迷路,就是錯過門房,錯過時刻,怎麼也到不了。卡夫卡藉「城堡」來比喻「神國」,「神」的使者就在我們周圍,「神」的國度活像是真的,但是,卻又如此虛無縹緲,可望而不可及。
以前讀這一類書,得到的結論是,「神」太遙遠了,好好過眼前的生活才實在,也就是「活在當下」,不要想太多。生命是無意義的,如果硬要說有,那便是體會生命的過程,過程即是意義。至於人死後,就是化成灰,什麼也不剩。我總覺得一切的事都可以靠自己,辛苦、挫折、快樂,都是自己的,與神何干。我甚至覺得信主、向神求助,是懦弱的表現。尤其理智上,我一直覺得神是人創造出來自我安慰用的。
可是,我真能如此瀟灑嗎?
每年的最後個一日子,我總會找個僻靜的所在,虔誠的祈求來年家人和自己一切平安順利。
妹妹和奶奶過世後,我也會有片刻,偷偷的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時候。
此外,儘管人生順遂,但為何在書店看到小小的雷諾原子筆,心裡就有一股酸酸的感覺?聽到Eva Cassidy唱著What A Wonderful World,就有點沈重?
我的內心中,似乎有另一個聲音,在企盼某種東西。
我漸漸覺得一切都靠自己,太累了!放下驕傲,承認自己的渺小,世界瞬間就擴大了。尋求依靠並不是懦夫的行為,承認自己的懦弱,也該是一種勇氣的表現。
昨天是耶穌復活的日子,也是我受浸的日子。看到這麼多弟兄姊妹齊聚一堂,給我祝福,讓我覺得好幸福、好快樂,彷如重生。
日後,當我聽到拉威爾鋼琴協奏曲的第二樂章,應當還會覺得落寞;看到媽媽的白髮,也會感到恐懼。但是,我應該比較能釋然的面對,而非惶惶不知所措,別過頭去。因為,我已經可以看得更寬、更大、更遠,並得到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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